張育成從惡夢中醒來,模模糊糊地發現自己趴在一張染血的床邊。繡花的絲質床單沾上不少血跡,連帶著床墊也染色,暗紅的痕跡看著讓人內心發寒,這得流多少才能染成這樣。他揉揉眼睛,雙手撐地要爬起來,兩腿卻無力支撐摔到床上。張育成渾身無力地側躺著,便看見對面牆上一面全身鏡。不對勁、很不對勁……他在鏡子裡,看見那名異國青年躺在華麗的大床上,比在夢中時更加蒼白、病態,一雙貌似淡定的眸子從鏡子裡看他,只有每天對著鏡子發愣的他看得出來,這分明是自己驚訝時的眼神;但除了這副死面癱的表情,他看不見熟悉的外貌,他看不見那張跟了他二十年、名叫「張育成」的人的臉。
他徹底清醒了。